【Lingrass】繁花似锦 03
CP：林一X简溪
*1 过渡章 摸鱼摸的大了 可能会出bug
2 冯哲算是电影中林一的“情敌”周小栀结婚对象
03
林泉紧贴着坐在简溪身边，一身亚麻的白衣白裙，鬓边插着一小朵不知从哪摘下来的白色玉簪花。她的脸色也是惨白的，嘴唇却红的异常，一双眼睛就显得格外黑，专注看人的时候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即使微笑也渗着消散不去的幽怨。
简溪从林泉手里抽回自己的胳膊，闭上眼睛告诫了自己几句，这才克制住离开的冲动。
“闹够了吗。”他低沉着嗓音，一眼都不愿意看旁边的女生。
林泉像是没有听到，又一次抱住他的手臂，把脸往他眼前凑，“学长，为了来见你我今天特意化了妆，你觉得好不好看？”
简溪拨开她顺势搂上来的手，身体向她相反方向歪过去，“很好看——等会物理组那边老师还找我有点事，先走了，有时间再联系。”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他一秒钟都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简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手已经拉开了休息室的塑料门，就听见林泉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地响起来。
“那张照片，学长也不在意了吗。”她也站起来，慢慢走过去，伸手抚上简溪的背，“不知道学姐要是看到了，她会怎么想呢。”
男生动作凝滞在原地，扶在门框上的右手手背青筋暴起。
他终于还是妥协，转过身面对着林泉。
“林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王尔德数了数他们这一圈人，“……四、五、六，六个人，来来来，3V3正好。”
他旁边的男生嗤笑一声，“你自己不是人呐？咱们这一共七个人！”
王尔德摸摸鼻子，不甘不愿地又数了一遍，“嗯，冯哲说得对，七个人，七个人……”
冯哲双手抱胸，“你脑子是还放在母老虎办公室里没拿回来吧。虽说你平常也聪明不到哪去，不过能犯像这种可笑的低级错误也是让我挺心疼你的智商。”
“你搞什么呢，”王尔德扭头不乐意地看他，“给老子好好说人话。”
“对着人我当然说人话，对着你可就不一定了，”冯哲从口袋掏出块口香糖，撕开包装塞到嘴里，“谁让你不干人事呢。”
他用眼角刻意地瞥了林一一眼，又收回眼神，“七个人，你说现在怎么办？”
林一冷眼旁观，看得分明。这个叫冯哲的，言辞中明里暗里的敌意显然针对的是自己，对王尔德发难只不过是找个由头。
“七个人又怎么着了？”王尔德简直莫名其妙，上前锤在他肩膀上，“我说你小子他娘的今天吃炸药了？几个意思？谁不干人事了？”
冯哲拍开他的手，用口香糖吹了一个泡，正冲着王尔德的脸，“你啊。”
王尔德胸中的火气瞬间翻涌了上来，抬起手就要往他脸上揍过去，却被林一迅速握住手腕，硬是被他拽到了旁边。
林一挑起眉，看了一眼阴阳怪气的冯哲，又看向气冲冲的王尔德，“既然下周就是月考，你想因为打架被杜老师逮住把柄，在家长会上趁机告你一状吗？”
其余几人也在旁边附和，“大家有话好好说，别想着武力解决。”一个黑瘦的高个头男生在冯哲耳边说了几句，似乎是想劝他不要说话那么冲，被他虎着脸抬起胳膊挡到一边去了。
那男生撇嘴，冲王尔德这边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尽力。
王尔德哼了一声，放下拳头，“我把话放在这，愿意和咱们玩的就玩，不愿意的趁早爱滚哪滚哪去，别整一副娘们唧唧的模样，好像谁亏待了你似的！”
冯哲阴沉下脸，“现在要赶我走了？之前那么多次人数不够求我来的是谁？”
“我告诉你，我还就偏不走，该走的是谁，谁自己心里清楚。走后门进了咱班没关系，你厉害，你有本事，咱们没地儿反对。现在连打个篮球也要走后门？上瘾了这是？”他面上泛起冷笑，“想都别想。”
王尔德乍一听正要反唇相讥，突然觉着这话不对劲，回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讽刺林一。他也顾不得继续嘴炮，连忙去看林一。
林一表情平静地听着，也掏出来一块口香糖放进嘴里，见王尔德看过来，便把口香糖的盒子递过去，“要吗？炫迈新出的葡萄味。”
王尔德下意识地拿了一片，动作顿了顿才放进了口袋，颇为无语，“谢谢啊。”
他转过头来，对着冯哲表情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敢情现在我这行情见长，都能成后门了啊？不过就一个打篮球，您老人家能不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冯哲不想随着王尔德岔开话题，冲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终于把枪口正式对准了目标，“我是希望有人知难而退，可惜没人领情。非要撕破脸面硬着来也不是不行。新来的，咱俩单挑。”
“五分钟里面你如果能在我手下进了三球，我立马痛快地走人，以后再也不来搅局。”他盯着林一，将皮笑肉不笑演绎到了极致，“这条件够简单了吧？你要是没本事赢我，就乖乖地滚回自己该去的地方。”
林一安然地承着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嚼着口香糖。
他有点不理解冯哲对自己的敌意为何如此之深。按理说今天他们第一次见面，就算是冯哲看不惯走后门的，正常情况下也不该这样，不惜和原本交好的同学起冲突，只为针对自己做出这么露骨的讨嫌行为。
林一扫了一眼旁边的人，除了王尔德，其他人各个挂着一脸不加掩饰的喜闻乐见，时不时还挤眉弄眼着对视一番。
这才是正常反应。他有些揶揄地想，又看了一眼王尔德，后者正皱着眉撸袖子，看上去十分不爽，似乎正在想着对付眼前这场面的方法。
冯哲拿着球走过去，站在三分线弧的顶端，盯着林一挑衅道：“怎么，不敢来吗？”
看到他单挑前一贯的准备动作，男生们都识相地退开，把场地空给他俩。
王尔德边不甘不愿地跟着走，边担心地看着林一。他不清楚后者球技到底如何，甚至连林一会不会打篮球都不知道——今天这事说到底是他自作主张给闹出来的，但在自己最初的打算里，这明明应该是个小范围的欢迎会，希望能让林一尽快融入班级。
……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王尔德暗搓搓地叹了口气，这事真不能怪他，谁能料到冯哲那孙子今天突然跟犯狂犬病似的。
林一走到离冯哲两三步远的地方，正对着他身后的篮板。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胳膊像是嫌累一样，只半抬着对冯哲招了招手，也不说话，左手还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副懒散的模样。
这举止表情的杀伤力似乎比对方之前出言讽刺他的那么多句话都要厉害，冯哲一下子就被戳爆了怒气点，一副要扑过来手撕他的表情。他猛地把球用力地砸向地面，篮球飞速地反弹向林一的方向。
林一见状身子迅速向后倾，一抬手便轻巧地接住球。
他没有什么兴趣跟人one on one，只不过冯哲咄咄逼人的样子让他觉得挺有趣，心里不免起了戏弄对方的想法。林一低头看着手上的篮球，又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如他所愿被激怒、面色堪称狰狞的冯哲，突然又没了兴致。
林一察觉到自己的无聊和幼稚。
不管被其他同学如何看待，他今天的确是抱着无为而治与人为善的想法来到了一中。现在只不过是个傻逼向他发难，他本身也不是就很想打篮球，完全可以避开入学第一天就当着这么多人面和别人起冲突。
希望一中这种傻逼不多。林一拍着篮球，想到了王尔德。今天他起头打篮球这事虽然出了状况，但不难看出这人是难得的天真和热情，以后有机会可以深交。
他转念间又想起了简溪。林一能清晰地回忆起刚才白衣男生行云流水的射篮动作，但让他惊讶的是，他发现自己印象更深刻的是最后道别时，男生那个礼貌性质的笑容。
林一甚至记得简溪脸上有一个酒窝，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一些。如果是在别处遇见他，应该不会觉得自己该喊他学长。
“喂，林一！现在开始吗！”王尔德看他状似深沉地拍着球，也不说话，对面被无视的冯哲脸色都要铁青了，他忍不住开口，“你小子别在那运气了！”
林一没搭理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拿球径自摆出了射篮的姿势，瞄准了冯哲身后的篮筐。
王尔德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大哥你当你詹姆斯！你站的那是中场线！隔着半场呢！”
林一：“……我不喜欢詹姆斯。”
冯哲也跟着愣了一下，转而简直是要出离愤怒了。他觉得林一是在故意捉弄他，压根没把这场单挑放在眼里，他吼道：“你行！我跟你说林一，你这球要是进了，我以后都管你叫爷爷！”
林一在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动作利落地跃起投篮，等冯哲暴怒的最后一个字掷地有声地落下时，篮球恰好进了篮筐，顺顺当当地坠下去，砸出了一片悄无声息。
林一朝冯哲摊手，觉得自己很是无辜。他本来就只打算投这一球，无论进不进他都走人，谁想到冯哲又心血来潮闹了这一出。
半晌没有人开口，林一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明显。他掏出手机，发现是林萧打来的。
“喂，堂姐。”他往王尔德那边走过去，“晚上一起吃饭？行啊，还有谁？你男朋友？”
“有美女作陪，我当然乐意之极。”林一笑起来，“吃什么都没问题，只要你请客。那待会见，记得把饭店地址发过来。”
他挂了电话，冲僵硬在原地的冯哲随意地摆了下手，又对王尔德道：“等会有人要请我吃饭，我对A市不熟，还要找路，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没事没事，”王尔德眼睛闪亮，拍着他肩膀，“原来你这么厉害！有兴趣加入我们校篮球队吗，我可以跟教练推荐你的！”
林一还没开口，身后突然有人喊道：“快躲开！”他连忙闪到一旁，转过身就看到冯哲一拳头砸过来，然后被其他几个男生合力拉住了。冯哲又挣扎了几下才作罢，继续恶狠狠地瞪着林一。
看到对方被气的头上似乎都冒起了白烟，林一勾起唇角，“其实我刚才那球纯属碰巧，平时基本投十几个才能进一个，没想到今天手气不错，你别放在心上了。我现在也不是很热衷打篮球，入校队的事再说吧，以后你们也不用叫上我了。”
他最后一句是对王尔德说的，只是话里话外漫不经心的腔调让冯哲更是气的七窍生烟。
王尔德没有强求别人的习惯，点点头，“那好，你再考虑考虑。你要借我物理笔记的话就在抽屉里，周一给我带来就行。”
林一道了谢，跟其他人挨个再见，准备按照来时的路线走回去。
“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身后冯哲气急败坏的声音让林一想起了神奇宝贝里的火箭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没回头，举起手臂敷衍地挥了挥。
“我等你啊。”他说着走远，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得见。
林一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回去的路不知为何变得那么长，等到第二次在树林子里转悠着看到体育馆后门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迷路的事实 。
林一：“……”他刚才是不是忘了存王尔德的手机号？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学校里迷路，看了下时间，自己居然已经在这里晕头转向地走了十来分钟。
刚才来的路上，他有听王尔德介绍道，他们这个树林在全省中学里都很出名，号称“A市中学的最后名胜”。占地大到在一所高中里显得不合时宜，据说是早年某位飞黄腾达了的知名校友捐钱，特意圈的地买的树，连带着把整个校园都扩建了几番。
而这树林也着实不负其“最后名胜”的头衔，不管近看远看都出类拔萃的有格调
——中间栽满了高大的银杏和水杉，每棵都得小三四万块钱，有谁考砸了想自挂东南枝都挂不起。外围是香樟和法国梧桐，靠近教学楼的最外侧建着一个长廊，廊顶缠绕着葱茏的紫藤花。
长廊还围起来一个小花园，里面整齐地种着桂花树和石榴树。如今正是秋天，这桂花的香味便飘满了整个校园。
“知名校友捐钱买点啥不好，非得买树，难不成是想发展旅游业吗。”林一腹诽，然后默默地把“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从脑海中抹去，“树林弄得这么大，结果操场就那么点小地方，真是磕碜到让人心疼。”
而且这好看是好看，对新来的同学未免略不友好了。
林一考虑了一下回去篮球场寻求援助的可能性，五秒钟后果断地投向自家堂姐的怀抱。
“姐，”林一拨通了林萧的电话，虽然对方看不到，他还是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个什么，我在你们这个树林子里迷路了。”
林萧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小子还真够可以的，刚来第一天就敢去名胜里转悠，必然要中招啊。”
笑了半晌，她终于大发慈悲地问道：“你现在大概在哪个位置？能看到什么？”
林一环顾四周，发现每棵树上都挂着标牌，“唯一能看到的建筑物就是体育馆了，我正在它的后门那片银杏底下站着。”
“你刚才是怎么迷路的？顺着石板路走的吗？”
“嗯，我按着我印象里同学带我来的路线走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走不出去了，来来回回好像一直在这一带绕圈。”
“体育馆后门…”林萧脑内想着地图，思考怎么跟他描述路线，接着啊了一声，带着点恍然大悟的欣喜意味，“不用纠结了，我可以找人带你出去的！”
“带我出去？现在？太麻烦人家了吧，”林一闻言有些犹豫，“姐，你是已经在饭店了吗？要不你等我一会，我自己再找一会路。”
林萧打断他，“什么麻烦不麻烦，我男朋友——也就算是你姐夫，现在正在体育馆里呢，我估计他也快完事了，让他给你带个路。反正你俩都要来的，顺便还能联络联络感情。”
林萧男朋友在体育馆里面？林一走过去仔细研究体育馆的后门，这才发现门上的大锁是打开的。
林一想起王尔德之前跟自己说的，不由得起了疑惑。他一边推开门往里走，一边问林萧：“听我同学说体育馆不是平时不开门的吗？我们刚才打篮球都在外面的场地。姐夫怎么在里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萧语气里透出一股小嘚瑟，“体育馆不开放那是对你们这些小朋友啦，你姐夫随时都可以进去的。”
听到这句话，林一脑子里突然闪过了某种模糊的预感。他还没明确地抓住那个不可名状的念头，就听到林萧继续说道：“不卖关子了。你俩马上就要见面了，我现在给你介绍一下你姐夫也不算太迟。”
林一莫名地揪起心。他停在原地，没有说话，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
“他叫简溪，以前是校篮球队的队长，现在也还有体育馆的钥匙保管权。不过今天是他们校队训练，他估计是跟着去帮忙的。”
“简溪已经保送T大了，眼下是你们班物理奥赛课的助教，大学霸，你以后不管哪门课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去问他。”林萧的语气很轻快，落在林一耳朵里却是字字如锤，“看在我的面子上，他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林一静静地听着，脑子里空白了那么几个瞬间，接着又浮现出一点波澜不惊的“果然如此”来。
他沉默片刻，才对林萧迟钝地嗯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再开口的时候甚至带上了一点听上去相当真诚的笑意：“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就抱牢姐夫这个大腿了。”